晓灵风

5前情提示：    01

五千字大更啊，我简直是神！

像是有什么空间被撕裂，些许光亮突然洒入室内，没有了血腥味也没有了剑刃入肉时的颤动，兰斯洛特高大的身躯映入了鲁鲁修的眼帘，在他的前方，ZERO的身影孤独的守望在黑暗里，与四周的静谧融为一体，几乎整个存在都消失了一般。

 

原地观察了几秒，眼前的ZERO依然在昏暗的光线下一动不动的抬头仰望着高大的兰斯洛特，那种周身所洋溢着的绝望和孤独如同透不到半点光亮的大海深处，带着令人窒息的压力和伸手不见五指的死寂压的鲁鲁修几乎喘不过气。

 

终于当鲁鲁修打算走上前去做点什么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旁边传了过来。

 

是脚步声。

 

鲁鲁修回头看去，一个窈窕的成年女性静默的站在门口，一脸莫名的哀伤，看着ZERO的眼里是浓的化不开的心疼。

 

就在鲁鲁修因为无法看清楚眼前女子的相貌想要向前走两步时，突然不知从何处洒下来一道柔软的月光照亮了女子的脸庞，鲁鲁修有些怔愣，是特别派遣技术部的塞西尔。

 

难道......

 

鲁鲁修像是瞬间想明白了些什么，他再也顾不得自己的举动是否会让梦境中的主人潜意识中觉得不对从而产生攻击性，几步向前走到了ZERO的身旁，然后，他看到了之前恰好被ZERO的身影所挡住的讲解牌。

 

兰斯洛特｀大不列颠

 

第九代KMF

制作者：罗伊德阿斯普隆德&塞西尔克鲁米

驾驶者：枢木朱雀

主要事迹：为背叛骑士枢木朱雀最后的座驾，也是世间除红莲圣天八级式之外唯一一架第九代KMF。第二次东京决战时，枢木朱雀所驾驶的兰斯洛特｀征服者因正面遭遇红月卡莲所驾驶的红莲圣天八级式而损毁，在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末代恶逆皇帝鲁鲁修Vi布里塔尼亚弑父篡位后被分配到枢木朱雀手中，参与了对第九十八代皇帝查尔斯Di布里塔尼亚所封圆桌骑士的屠杀战、阿什福德校园超合众国代表代表挟持事件以及达摩克利斯天空堡垒争夺战，并在该战役中被红月卡莲击落。目前，本馆所收藏的，为按照其资料所复原的模型，不具备任何操纵性。

 

......果然

 

手指关节轻轻的叩击在展示牌上的布里塔尼亚博物馆的落款上，鲁鲁修一脸严肃而复杂的看着上面的全部讲解，内心非常沉重。

 

这是那场刺杀之后的时光。

 

看来他的骑士为自己所构筑的梦境不只是停留在杀死自己的那一刻，而是有着非常完整而连贯的后续。如果说那场被梦中的自己称为零之镇魂曲的事件是枢木朱雀心中第一个无法放下的时间点，那么，眼前的这个自己早已离去的时间点，又发生了些什么？

 

思考的档口，突然间，原本如同雕塑般仰望兰斯洛特的ZERO突然动了起来，他毫不留恋的转身向着场馆的门口走去。见状，鲁鲁修伸出手试图去抓住ZERO的披风，然而，他却仿佛触碰到了虚幻的投影般同ZERO错过，想要去追逐他的同时却发现自己的双脚仿佛被粘在地上一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枯寂的身影再无一丝活人的气息走向了门口，而原本站在那里的塞西尔却消失了。

 

当ZERO离开这个空荡荡的展室的瞬间，整个世界突然回归了一片死寂，所有的光线濒临泯灭，只有兰斯洛特的脚旁尚有一个昏暗的绿色灯光，映照在鲁鲁修的脸上，照的他有如幽魂。

 

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因为ZERO的离去而一片死寂的世界突然又透进来了一丝光亮，等鲁鲁修回过神来，就看到ZERO那抹孤寂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依然是抬头与事实上只剩下一个躯壳的兰斯洛特沉默的对视着，那样令人心涩不已的对视仿佛从亘古开始直到永远的尽头，令人窒息的绝望再度包覆了鲁鲁修，令他仿佛有种被活埋的错觉。

 

"喂，朱雀。"当ZERO再度出现在展厅内时，鲁鲁修又能动了，他开始尝试去呼唤眼前的ZERO，然而对方和他之间依然像是有一道看不见的膜一样，又或者他们二人根本就不存在于同一个时空，不过是恰好平行线上的他看到了对方一般，不管鲁鲁修怎么叫，甚至于去触碰朱雀都不过是徒劳。

 

"啧！"

 

又一次被朱雀的离去禁锢在这奇妙的展厅内时，鲁鲁修有些愤怒的一拳砸在展示牌上，发出了碰的一声脆响："那个体力笨蛋！他到底要自虐自己到什么地步！"

 

"他一直都是这样，你不是早都知道了吗？鲁鲁修。"

 

CC的声音再度出现在他耳边，鲁鲁修回头看去，果然，魔女冷漠的站在他的身边，一瞬间，像是得到了什么感应似的，魔女的上方一道光源不明的光线打了下来，恰好将魔女的身影完全笼罩。

 

"这是他的又一层梦境，而这里，"魔女用一种哀伤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的表情环顾四周，随着她目光所到之处黑暗一点点褪去，摆放在展厅另一侧的红莲圣天八级式幽幽伫立在哪里，血红的身躯搭配着泛着金属冷光的利爪，非常有压迫感："应该是枢木朱雀告别自己身为人类的最后一丝联系之所。"

 

"什么意思？"

 

魔女看向她和鲁鲁修之间的那处空间，一道悬浮在空中的屏幕突然出现，屏幕上的，正是零之镇魂曲之后的世界。

 

这并不是一个多么美好幸福的世界，一朝崩碎的帝制下是已经习惯了帝国上千年统治的臣民，统治者的非正常死亡造成了大量的麻烦与后遗症，ZERO与娜娜莉在其中步履维艰，就连兰斯洛特的展出都成为被质疑的事项，故而这是布里塔尼亚博物馆中被封存且遗忘的角落。

 

"......零之镇魂曲只能成为一个契机，选择将世界的未来交还给民众自己就意味着要从混沌与荒芜中浴火重生，没有任何人能够以自己的意志剥夺民众的意志，而一切的不顺利都是混沌中重生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身为带来和平象征的ZERO最终选择抛却所有身为人类的联系，并不奇怪。"沉默片刻鲁鲁修有些难受的得出了结论："枢木朱雀这个人已经不再存在，你要牺牲常人应有的幸福，直到永远......哼，"鲁鲁修以手扶额，借着黑暗掩藏了自己微微发颤的手指，有些自嘲的说道："这还真像是我说的话和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所以，他按照你说的去做了。"魔女看着鲁鲁修的表情非常冷漠，右手手掌朝上向上一挑，那个虚幻的浮在空中的屏幕随着CC的动作缓缓消失，室内再度回归一片寂静："这里作为ZERO告别自己身为枢木朱雀的所在，是他在这个梦境中的人生中又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点，如果你不像在上一层梦境那样打破他的执念，你，鲁鲁修Vi布里塔尼亚，作为他身为枢木朱雀这个人类的联系之一，都将永远的被他抛在这里。"

 

"那么我该怎么做？"鲁鲁修皱眉："现在的我无法触碰到他，没有人能看得到我，我能行动的时间只有从朱雀出现在这里到他转身离开那么短短的一段时间，我要如何做才能够拯救他？"

 

然而，魔女并没有回应他，而是用无比悲伤的眼神看着他，鲁鲁修非常奇怪的向着CC的所在走去，却在触碰到她之前，仿佛被世界所遗弃的这个展厅突然又出现了光亮，眼前一花，绿发的魔女突然消失了，只剩下黑暗中隐约可见的红莲圣天八级式无言的伫立在哪里。

 

鲁鲁修转过身来，果然，那个一语不发将自己与世界割裂开来的ZERO又一次出现在了兰斯洛特的脚下，熟悉的脚步声在此刻又一次于门边响起，鲁鲁修扭头一看，塞西尔又一次出现在门口，怔怔的看着ZERO孤寂的身影，鲁鲁修疑惑的看着ZERO一语不发的望着只剩个框架的兰斯洛特，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在鲁鲁修徒劳的努力中，ZERO再一次转身离去，鲁鲁修再一次无法行动，和兰斯洛特一起做为ZERO与身为枢木朱雀这个人类的自己所抛弃的过去停留在这里。

 

一定......有什么是能够改变这一切的。

 

鲁鲁修靠在展示板上，疲惫的思考着。

 

当ZERO再一次回到这个房间时，鲁鲁修放弃和ZERO的沟通，转身向着门口的塞西尔走去，同样的，不管他做什么举动，塞西尔都不会注意到他这个被枢木朱雀认为已死的存在，而是始终以一种非常难过的眼神盯着远处的ZERO，一动不动。

 

突然，塞西尔瞳孔一动，随即一脸心碎的表情转身离去，鲁鲁修回过头来，房间内的ZERO又一次选择了抛却所有的曾经向着门口他所站立的方位走来。

 

鲁鲁修站在出口的正中间，眉头紧锁的看着上一秒还洋溢着无尽痛苦，这一刻便如枯枝般枯寂的ZERO，试图透过那漆黑的面具看到里面朱雀的脸庞。

 

ZERO越走越近，鲁鲁修伸出手去试图触碰那个隔绝了枢木朱雀与世界全部联系的头盔，但是它却并没有像上一个世界那样倏然崩碎消失，ZERO直直的从鲁鲁修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透骨的寒寂。

 

他再一次被抛弃在了这里。

 

到底......

 

鲁鲁修攥紧拳头，狠狠的一拳打在了展示板上。

 

发生了什么？

 

他徒然的翻过隔栏，走到一同被抛弃的兰斯洛特身边，用手掌轻轻的触碰了上去。

 

触手冰凉。

 

那种被放弃的绝望透过无机制的金属表面传递过来，鲁鲁修转过身来靠在兰斯洛特身上，又一次等待ZERO突然出现在展厅里，站立许久，转身离开。

 

一次，又一次。

 

打破轮回的钥匙......究竟在哪里？

 

突然，再ZERO又一次选择离开时，鲁鲁修瞳孔骤然一缩，他猛地翻过隔栏向地面看去，果不其然，在ZERO离开的瞬间，那个被魔女告知的能够前往自己的世界的钥匙——由羽翼和剑刃所构成的骑士勋章就静静地躺在那里。

 

"......原来如此。"鲁鲁修半跪在勋章旁边，捡起了它，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把玩着勋章，鲁鲁修表情凝重极了。

 

"我所能触碰的，只有同样被认定为被朱雀所抛却的曾经。不管是兰斯洛特，还是这枚梦境的钥匙。"

 

鲁鲁修无奈的总结到。

 

然而就在ZERO再度出现在展厅的这一瞬间，勋章突然消失了。

 

是了，刚刚进入展厅的ZERO并没有放弃身为人类的自己。

 

做出了正确的判断，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很多，当ZERO又一次出现在展厅并转身离开的瞬间，守在身边的鲁鲁修立刻捡起了被朱雀抛弃放在地上的骑士勋章，拿住它的瞬间，鲁鲁修突然有了自己是实体的感觉，他果断伸出手搭上了触手可及的ZERO肩膀，果然，这一次，他触碰到了。

 

ZERO在被触碰到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瞬间，这个展厅的光线突然有了剧烈的变化，那个就在前方不远处的出口突然消失不见，几缕不知从何而来的光线从上方打下来，将鲁鲁修ZERO还有兰斯洛特三者的存在同周边隔绝开来，这个空间仿佛就只有这三人存在一般。

 

"......你，真的要就这样抛下我们，踏上那条非人的道路了吗？"

 

鲁鲁修的声音有些颤抖，在万籁俱寂的空间中显得无比清晰，那一颤一颤的声线一下又一下撩拨着ZERO颤动的心弦，将一切推向了不可知的未来。

 

"......枢木朱雀这个人已经不存在，我要抛却常人应有的幸福献给世界，直到永远。"说到这里，ZERO语气微微一顿，但整个人并不像之前无数次离开这个空间的ZERO哪般再无为人的气息，带上了一丝哀怨，但他仍然没有转过身来，就这样对着前方的虚空仿佛诅咒般自言自语道："这是对我的惩罚，也是你对我的愿望。我说过的，这个GEASS，我收下了。"

 

语毕，ZERO伸出手，不容抗拒的拿下了鲁鲁修放在他肩头的双手。隔着胶质的手套，鲁鲁修感受不到半点属于骑士那炽热的温度，相反，那温度冰冷极了，几乎像是深海中的坚冰，再也无法融化一般。

 

挣脱了这属于枢木朱雀为人证明的最后一丝挽留，ZERO带着一丝蹒跚向着门口继续前行起来，霎时间，那个出口又一次出现在了ZERO的前方，而曾经照亮鲁鲁修和兰斯洛特的光源却在此刻消失不见了。

 

见状，拿着勋章的鲁鲁修再也顾不得半点高傲与矜持，他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向着那个离自己远去的枯寂身影加速跑去，在ZERO即将穿过出口之前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后面抱住了他那忠心的骑士，拥抱的那一瞬间，ZERO僵住了。

 

出口再一次消失了。

 

"我的GEASS只能对同一个人使用一次。"鲁鲁修将自己精致的下巴放在ZERO的肩头，眷恋的在披风上蹭了两下，试图从这隔绝一切的温度中找寻到些许曾经的炽热温度，然而，那套制服隔绝了他的骑士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于是，他又一次用力收紧了拥抱住ZERO的双臂，感受着胸膛相贴之处跳动频率完全相同的两颗心脏，叹了一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对怀里这个隐隐有些颤抖的身影说道："我已经对你用过一次GEASS了，那一次，我对枢木朱雀说的是：'活下去。'"

 

可你现在，要彻底杀死身为枢木朱雀的你自己。

 

没有说出来的话语切实的透过这不加掩饰的挽留传递到了ZERO的心里。

 

"不管是我还是兰斯洛特，还有尤菲给予你的骑士勋章，这一切的回忆都是构筑成枢木朱雀这个存在的重要组成部分，抛却我们和杀死枢木朱雀，没有任何区别。"

 

说到这里，鲁鲁修露出一个掺杂着伤痛和恨铁不成钢般愤怒的微笑，他叹息般的对眼前之人说出了决定性的话语。

 

"你现在，要违抗我的愿望吗？我的骑士？"

 

世界在这一刻，仿佛迎来了永恒的静谧。

 

不知过了多久，ZERO颤抖着双手伸向自己的面具，在他手指触碰到它的瞬间，整个面具崩碎开来，化作无数晶亮的光点消散于空中，随后，他颤抖着双手紧紧的覆住鲁鲁修环在他腰间的双手，用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颤抖着问出了困扰他太久太久的问题。

 

"我，可以不杀死我自己？"

 

闻言，鲁鲁修的眼前突然被泪水所模糊，这一瞬间，他有了和上一个世界与恶逆皇帝鲁鲁修附体时同样的感觉，于是不禁低头看过去，怀里的ZERO变成了身着校服的朱雀，而他自己也不知何时穿上了校服。那一刻鲁鲁修明白，他可以拯救这一层梦境中的朱雀了。

 

于是他坚定的说道："我从来，都只是想让你活下去。"

 

活在这个没有我的明天，去替我看遍四时花落，阴晴圆缺。

 

连带我的份一起。

 

话音刚落，整个世界归于虚无。

 

——TBC

 

劳模的我棒棒哒，摔了个大跟头奔波数百公里还在面基的时候坚持更新

 

哦，我都被自己感动了嗯。

 

争取下次更新完结这篇嗯。